魅影的夜莺by狼琊

　　文案
　　具有万能之力的巡守神巡视大地，为土地带来丰饶。如果巡守神恋爱了，而对方也对其有好感，巡守神就会变成和对方相同的物种。
　　如果歌剧魅影中的埃里克（魅影）遇到了一只夜莺·巡守神·梦神
　　如果夜莺和埃里克都深深地为对方的声音而着迷。
　　有了夜莺陪伴的埃里克，结局还会那么悲惨吗？

　　ps：夜莺这个角色的灵感和设定来源于一本日漫《麻羽里与龙》里的“常春的猎人”一章。
　　pps：剧情主要跟随音乐剧，某些细节补充自原著。

　　不需要看过原著或者电影或者音乐剧，不会影响对故事情节的理解（没看过最好，这样就不能捉我的bug了哈哈）。当然，我强力推荐你们去b站看看歌剧魅影25周年纪念版的视频，真的超级好听超级好看。joj其实也唱得非常好，只可惜我只找到他和Gina的表演视频，看过sierra（25周年）的表演之后，我真的有点接受不了Gina的表演。
　　《麻羽里与龙》也是一部非常有趣的漫画，里面巡守神的设定真的特别萌，推荐你们去看看。

　　内容标签： 西方名著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埃里克、夜莺（梦神） ┃ 配角：水神、克里斯汀 ┃ 其它：


一、相遇
　　一个华贵的鸟笼里一只其貌不扬的橄榄褐小鸟正忧郁地站在横木上。这鸟儿有道白色的眉纹，嘴角的延长线也是一道同样粗细的白纹，在这两道白纹之间的则是黑色的，这上面点缀着一对灵动的褐色双眼。这鸟儿唯一的还算漂亮夺目的便是那因为通体灰褐而显得格外突出的亮橙色脖颈。如此朴素的外表不禁让人觉得这鸟儿和那奢华的鸟笼并不般配。其实不然，这鸟并不是因为它的外表出名的，它的名字变得令人耳熟能详是因为它的歌喉。在众多西方文学作品里，它迷人的歌声多次被作家们细细描绘。而这一只鸟则更是不凡，因为，它正是本书的主角， 一只与众不同的夜莺。
　　此时，我们的主角正烦着呢！本来正在夜里高歌的他，不知怎的就被人捉到了笼里。这可要如何是好，今晚的任务都没有完成呢！本来正因为他的歌声而正做着美梦的人们却忽然清醒了。夜莺一脸苦恼，作为梦神，他每晚的职责便是用歌声伴人们入眠，如今却被捉到笼子里，虽然人们因为戛然而止的歌声惊醒了，但他也没了那个唱歌的心情了。虽是个神，但他也只是个小神，被人捉了却也是无计可施的。难不成让他唱首歌使捉他的人做个噩梦？可那又有什么用处？而且还会殃及池鱼伤及无辜，其他听到他歌声的人也一样会陷入梦魇。他还学艺不精，没法把他的法力范围缩小到只一人而已。
　　想了又想，夜莺最后只好又唱起歌来，用法力让他的歌声传到他所能达到的最大范围，试图托梦给所有能听到他歌声的生物求救，看看有谁会相信自己的梦，前来救他。
　　夜莺边唱着歌边想，最有希望的还是看看他的好友水神能不能前来营救，只可惜水神是条蛇，没有听觉，如果他醒着，是听不见夜莺的歌声的，但如果他睡着了，因为他在夜莺歌声的笼罩范围之内，倒是会梦见夜莺想让他梦见的东西。但是水神是个喜欢昼伏夜出的家伙，此时他正在睡觉的几率极为小。
　　唱了一夜的歌，却毫无收获，夜莺也被捉鸟人转卖给了四处兜售鸟儿的商人。此时，商人正在歌剧院的门口叫卖，想着喜好听歌剧的人，应该也会喜欢一只有着绝好歌喉的小鸟吧！夜莺也很给面子的一直在唱歌，他觉得这都已经早上了，水神总该睡了吧？快点入睡快点入梦了解了我的情况之后快点来救我！
　　剧院的地底下，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正奋笔疾书写着歌谱，昨晚他听见了一个美妙的歌声，长久以来第一次做了一个美梦，虽然那个歌声忽然戛然而止，但那个梦带给了他无限的灵感。于是他在惊醒后，不顾还是深夜便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冲到桌前记录他的灵感。一直写到了早上，却不知该如何结尾，总不能像他的梦一样，让这歌就这么突兀地断在那里吧？男人正纠结着，却又忽然听到了昨晚的那个歌声。啊！那歌声是那么的美妙，让人如痴如醉，里面的无力与哀求，被困住的无奈和对自由的渴望是那么的……嗯？歌声的主人是在求救？男人立刻站了起来，顺着歌声找了过去，一直找到了歌剧院门口的地底下。嗯，是这里没错了，那歌声就是从他头顶传来的，看来他的灵感他的缪斯正在歌剧院的门口，而且正在向人求救。
　　他从密道的某个通向地面的出口走出去，躲在无人能看见的角落里窥视着，看到了正在门口商人，以及那只在唱着歌的夜莺。就是它了！那就是他的缪斯。哦！那随着歌声振动的亮橙色喉咙是那么的耀眼，那歌声是如此的悦耳。
　　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嗯，还算得体。忍着暴露在阳光之下的不适，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目不斜视地向着小鸟走去，毫不理会街上的人们对他脸上的面具投来的好奇目光，只有他紧紧攥着的双手透露出他不安的心情。他一直走到商人面前，直勾勾地盯着笼里的小鸟。
　　商人看着这气场惊人的怪异男人，本有点不敢上前。但看他一直盯着笼里的夜莺，便鼓起勇气开口道：“这位先生，你看这只小鸟虽然其貌不扬，但那亮橙色的喉咙也是颇有亮点的。而且这鸟儿最大的妙处，便是它的歌喉，这可是只夜莺，而且是只极品。你听听它的歌声就知道了。”
　　但笼里的鸟儿像是被男人的目光吓到了，极不配合地停下了美妙的歌声，不安地跳动了一下。男人的身体僵住了，他的缪斯莫不是被他可怖的脸给吓到了，又想起了脸上那从未摘下的面具——母亲给他的，也是他唯一收到过的“礼物”——这才定了定神，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目光，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柔和一点。
　　商人被不合作的鸟儿气到了，低声咒骂了一句，对男人赔笑道：“这鸟怕是有点怕生，不过它可是百里挑一的极品，歌声极为动人。先生你买回去一定不会后悔的！”说着，他还大力拍了一下鸟笼，试图让夜莺叫几声。
　　夜莺被这商人的粗暴给吓到了，受惊地在笼子里跳来跳去。男人狠狠地瞪了商人一眼，甩出一沓钞票便连笼带鸟地提着走了。等商人从那凶狠地瞪视中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回到了熟悉的昏暗的地下，男人按了按因为处在人群之中的紧张而有点过于活泼的心脏，长舒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笼子里的夜莺，只见夜莺正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他。男人僵硬地勾起了嘴角，试图给鸟儿一个微笑，鸟儿却被那僵硬的表情吓了一跳，炸了毛。男人只好恢复了面瘫脸，带着鸟儿向他的住处走去。
　　男人把鸟儿放在他的桌上，静静地注视着夜莺。夜莺感觉到他没有恶意，炸起的羽毛渐渐收了起来。
　　男人开口道：“昨晚我听到的那个歌声是你的吗？那个歌声让我做了一个好梦，一个我有记忆以来唯一的好梦。我为这个梦写了一首歌。可是因为我的梦戛然而止了，我写不出歌的结尾了。你能再给我唱首歌吗？”
　　夜莺听到男人既有磁性的低沉嗓音，感觉他说话像唱歌似的，不由得听入了迷。等回过神来，却看到男人正板着脸看着他，眼中却是无限的期待。夜莺疑惑地看着男人，男人刚刚说了什么吗？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男人等了一会，却见夜莺只是看着他，叹了口气道：“唉，你怎么可能听得懂我说的话。”说着便又伸出修长的双手，打开了鸟笼说：“你走吧！你应该在夜里自由地唱着小曲儿，而不是被关在鸟笼里。”
　　夜莺喜出望外地飞出了鸟笼，向着刚才男人带他走进来的入口飞去。男人见鸟儿毫不留念地飞走了，有点意料之中的失望。他在想什么呢？向往自由的鸟儿怎么可能喜欢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只是不知道自己要到何时才能又听见鸟儿美妙的歌喉。
　　男人又低头看起了歌谱，却还是想不出一个完美的收尾。男人又走到钢琴边，照着歌谱边弹边唱，试图找找结尾的灵感。
　　本文的灵感来自于歌剧魅影，很久以前看过原著，后来看过一篇还不错的道林魅影同人《致命美学》。之后在百老汇看过现场，又在b站找了人鱼拉面版和joj版来看之后，就忽然有了写文的念头。
　　大家要不要猜一猜文里的夜莺具体是什么鸟？根据我的描写，有技巧地搜一搜还是能找到的。


二、相伴
　　夜莺飞着飞着，快要到达出口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男人的歌声。他停了下来，静静聆听，那男人的声音唱起歌来果然更加动人，他都舍不得走了。正听得入神，那琴声和歌声却忽然停了下来。夜莺被勾得心痒痒地，诶呀！怎么没有结尾，好难受啊！下意识地顺着之前的歌声开口唱了下去。
　　男人也正看着歌谱苦恼呢！却听到了夜莺的歌声，发觉这正是他冥思苦想了良久的完美结尾，立刻提笔在五线谱上记录下那完美的旋律。等他写完，一抬头，便看见夜莺正站在钢琴上，嘴巴随着最后一个音的落下而缓缓闭上。唱毕，夜莺站在钢琴的边沿，探出身子伸长了脖子，正好奇地看着男人手里的歌谱。
　　男人给手里的笔盖上笔盖放到一旁，拿起乐谱转到了一个方便夜莺看的角度，夜莺看了两眼便也不看了，他看不懂。男人见状便整理了一下他的歌谱，排好顺序收了起来。
　　放好了乐谱，男人压抑了一下因为激动而有些不稳的双手，对一直好奇地看着他动作的夜莺“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你回来了！”虽然他的表情有些怪异，但是夜莺能从他的声音里不易察觉的颤抖感受到他惊喜的心情，从那双不知为何在昏暗的地底仿佛在发光的眼睛里也能看见同样的情绪。明明刚刚在外面能看到男人的眼睛是黑色的，怎么现在那两只眼睛却像是点燃的火，夜莺在心里暗想。男人的目光虽然十分火热，但却与夜莺保持着一定距离，并没有让夜莺感觉不安或者警惕，虽然夜莺能够感觉到男人其实很想扑上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夜莺上下打量着男人，看了看他得体的衣着和遮住了半张脸的面具，有点好奇那面具下是什么，为何要遮起来。男人没有遮住的半张脸虽然说不上英俊，但颜值也算是平均以上了。不过，另外半张脸嘛，估计是不太好看的，不然又何必遮住。但这地底下这么昏暗，又只有男人一个人，怎么还戴着面具，都不会觉得很难受的吗？
　　夜莺忽然发现男人的手好像离自己近了一点，警惕地转过身子看了那只手一眼。男人缩回了手，夜莺感觉到男人好像有点懊恼。男人站起身走开，不一会就端着一盆水回来了，对夜莺说：“你的羽毛有点脏乱，要不要洗一洗？”接着又后悔自己为何老是对着夜莺说话，夜莺又听不懂。
　　不料，夜莺在他放下水盆并退开一步后便飞了过来，就这昏暗的烛光端详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夜莺左转转右看看，发觉好像确实有点乱。一定是被捉住的时候的挣扎导致的，便低头沾了点水梳理起了自己的羽毛。等梳理好了之后，夜莺抖了抖因为湿润而重了一点的翅膀，飞了一圈却没找到什么好的落脚处，只好停在了男人的桌上。
　　男人一直看着夜莺，见他梳洗好了，又把那盆水拿走了。
　　夜莺有点饿了，便又向出口飞去，想去找点吃的。找到了一处鲜花盛开的灌木，兴高采烈地吸食花蜜，又捉住几只小昆虫吞下肚，却忽然发现自己身后有条蛇，吓得他浑身炸了毛。
　　“嘿！小鸟儿，淡定点。是我！”那蛇吐了吐信子说话了，“大清早的我睡得正香呢！却梦到你被人捉了要被人用热水烫了拔了毛吃了，害我担心地要命，匆匆忙忙地赶来了，却看见你毫发无损地在哼着小曲儿吃着小虫儿。”
　　“你在胡说什么啊！在你眼里被人捉了就是要被人吃掉了啊？”夜莺咽下嘴里的食物道。
　　“因为你看着很美味的样子啊！”
　　“你！”夜莺被他噎了一下，想起了他俩初次见面的情景，正是水神趁着他唱歌唱的入迷，在他身后不怀好意地潜伏着。待他一曲唱毕，一回头便是一张血盆大口，可把他给吓个半死。幸好俩神说上了话，后来还成了朋友。
　　“谢谢你前来救我，不过一个奇怪的声音却出奇的好听的男人救了我。所以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水神晃了晃脑袋道：“那我回去睡觉了。你好好保重。”接着便慢悠悠地爬走了，边爬还边絮絮叨叨地，“声音出奇地好听？小鸟儿不是一直自谓自己的歌声和嗓音是天下第一吗？怎么会这么夸一个人类？该不会是恋爱了吧？他要是恋爱了，岂不是不回来了？我又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吃饱了，夜莺想着接下来要做什么。还没到晚上他要开始工作的时候，该怎么消磨时光呢？夜莺想起了那个戴面具的男人美妙的歌声，决定再回去看看，反正也还没到晚上嘛！
　　飞回到男人的地下宫殿，来到那个有架钢琴的房间，果然看到男人又在桌前写写画画的。夜莺看了一眼房间的四周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却发现他再次陷入了纠结之中。刚才是没什么好地方，现在却是太多了，导致他有点选择困难了。房间里竟然多了很多植物，而且有一棵植物上结着夜莺能吃的种子，还有一棵植物上开着几朵夜莺能够采蜜吃的鲜花。夜莺心里一阵暖流淌过，转了一圈后找了个在男人身后的枝条停下来，越过男人的肩头看他流畅地在五线谱上书写着。
　　边看夜莺还边从枝条上咬下几颗种子当零嘴。听到身后淅淅索索的声音，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见到身后的植物中有一小片亮橙色，定睛一看，正是夜莺。见夜莺吃他摆放在那里的植物上的种子吃得正欢，男人勾起嘴角笑了笑，喜欢就好，不枉他辛苦找来。夜莺看到男人已经不再那么僵硬的笑容，这才忽然顿悟之前把他吓到了的表情抽搐其实是个微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男人发现夜莺很喜欢他的琴声和歌声，只要一听到，无论在做什么都会立刻停下来，认真聆听。但夜莺其实很挑剔，如果男人哪里弹得不好或者唱得稍差一点了，夜莺便不再认真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听他的演奏，而是开始在植物上找吃的。所以，男人只要一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就知道挑剔的夜莺在走神了。
　　因为是在地底，没有阳光是无法种植物的。男人一开始还天天找来不同的植物放在房间里，后来仔细观察记录了夜莺喜欢停歇的和喜欢食用的植物之后，便只是每天轮流摆放这几种植物了。夜莺一开始还没发觉，直到后来越来越容易选择困难之后才发现屋里摆放的全是他喜欢的。
　　夜莺也越来越喜欢待在男人的身边了。他被男人的歌声迷住了。一开始他还不时需要出去找吃的，等男人了解了夜莺的喜好并照此摆放植物之后，夜莺便不再出去了。当然，每当夜幕降临，夜莺还是会雷打不动地飞出去，用他的歌声伴着人们入睡，送他们入梦。当然，夜莺一定会首先给男人唱一曲，让他做个好梦，然后才飞出去开始他的工作。
　　而男人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在枕边看到夜莺睡得正香，便蹑手蹑脚地起床，在桌前又开始写歌谱。夜莺每晚给他唱的歌总能让他做一个让他灵感勃发的好梦。写好了之后，便去给夜莺找今天摆放在房间里的植物。
　　等到了下午，夜莺终于睡够了，男人便把新写的音乐或弹或唱给夜莺听。有时夜莺还会和他合唱几曲。
　　这天，夜莺从床头醒来，舒展了一下翅膀，向男人工作的桌前飞了过去。一看到男人，夜莺就笑了，他看到男人在认认真真地写着歌谱，头发里有几片树叶，肩膀上也沾着几小片树皮。男人莫不是把植物扛回来的？
　　夜莺落在了男人的肩头。感觉到自己脚下，男人的肩膀忽然僵硬了许多，转头看了看男人的脖子，那里的肌肉果然是绷紧的，这么紧张？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极其缓慢地转过头，像是怕吓着了肩头上的夜莺，一直转到他能看见夜莺后他才微勾嘴角道：“午安，我的缪斯。”
　　夜莺好笑地看他那紧张的样子，低头把沾在他肩上的树皮给叼了下来。又很好奇他要是再做些什么亲近的动作，男人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这么想着，夜莺冲着男人紧绷的脖子轻轻啄了一下，男人的手下意识地向脖子摸去，手心感觉到一片柔软和温暖。夜莺没料到男人的动作这么快，猝不及防之下被男人拢在了手中。男人的手真大，手指也长，一只手都能把自己整个盖住，夜莺想。
　　男人也是一惊，连忙把手收了回来，怕吓到了夜莺，没了这难得的亲近。夜莺反而跳上了男人的拇指，不等男人反应过来又跳到了他头上。男人的脖子更僵硬了，一动都不敢动的，就怕夜莺掉下来。男人感觉到头发有些微拉扯感，接着眼前就落下了几片树叶，然后夜莺就飞到了摆在植物旁边的水盆边上，开始梳洗自己的羽毛。男人回味了一下夜莺难得的亲近，又看了夜莺一会后便继续写歌谱了。
　　随着天气转凉，夜莺也越来越喜欢凑到男人的身边去了。吃饱了就缩在男人的脖颈处取暖，看他创作或者听他演奏。男人为了让夜莺呆得更舒服，也不再扣上衬衫最上面的几颗纽扣，把领口松开，让夜莺刚好能缩在衣领和他的脖子之间。甚至夜莺在凌晨回来的时候，也不再待在枕头旁边，总是任性地不顾自己的一身寒气，非要钻到男人的肩脖处。男人也由着夜莺，半睡半醒地用手拢住夜莺，让夜莺的身体尽快暖和起来。等男人起床了，换好衣服后，便把夜莺兜在衣领和脖子之间，让夜莺继续汲取自己体温。夜莺总是很好奇，男人怎么连睡觉的时候都不把面具摘下来。不会觉得咯得慌的么？带着疑问，夜莺蹭了蹭男人的下巴便沉沉睡去了。
　　有时男人还会带夜莺去听歌剧，就在他一贯喜欢坐着的五号包厢。夜莺就卧在男人的肩上，惊奇地看着他用腹语让自己的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让那个包厢的领席员以为他是一个幽灵。夜莺总是听得很不认真，被男人的演奏给养叼了胃口的他怎么听得下去那些歌剧？从男人紧蹙的眉，夜莺也知道，男人对这些歌剧其实也不甚满意。
　　文里的夜莺是只红喉歌鸲，中文学名是红点颏。因为我百度夜莺的时候，一下子就被那耀眼的亮橙色喉咙给抓住了双眼（不知为啥那张图看上去是橙色的），一对白眉也是特别的帅气。我后来搜橙喉白眉夜莺，就搜到了红喉歌鸲。不过我觉得其实那不是红色而是橙红色，所以也就没改我文里亮橙色的描写。
　　

三、失踪
　　这天早上，男人半睡半醒间，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却没有感受到夜莺柔软的羽毛。男人猛地惊醒了，夜莺呢？没有回来吗？
　　男人压下心里的不安，找了一大堆夜莺喜欢的植物摆在屋里。坐到了桌前，拿起笔，脑中却一片空白。男人无奈地放下了笔。
　　男人等了一天又一天，夜莺却一直没有回来，男人再也无法等下去了。他已经离不开夜莺的歌声了。男人弹着由夜莺带给他的灵感所作的曲子，却只在音乐声中越来越思念那只小小的鸟儿。一曲毕，一滴水珠在手背上溅开，男人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眼睛竟然湿润了。
　　没了夜莺的歌声伴他入眠，睡着了也再没有夜莺给他带来的梦境，男人再也无法睡着了，只有在累到极点的时候才会撑不住倒下眯一会，可很快又会醒过来，又继续仿佛行尸走肉地度过这一天。男人也只有在教导自己之前一直有在指导的那个小女孩唱歌的时候，状态才会稍微好一点。
　　这天，男人正躲在镜子后面教导小女孩唱歌，边教边暗自摇了摇头，虽然是难得的好苗子，可是歌声依旧比不上夜莺的那么触人心弦，不过已经足以成就自己的作品了。这时，男人忽然听到了夜莺的歌声。他猛地停下来，向女孩匆匆告别，不顾女孩在身后大声地呼叫着“音乐天使！音乐天使你别走啊！”大步地顺着夜莺的歌声寻了过去。
　　一直走了很久，那歌声却还是显得那么遥远。按照自己走过的距离，男人心里暗暗估计着，我不应该能够听得见这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歌声的啊？而且，谁知道我走的方向是不是对的？我使用腹语一样能误导别人，让人以为声音是从不同的地方发出来的啊！虽然理智告诉男人这可能是幻觉，但歌声中的绝望和男人的心都在驱使着他继续找下去。于是男人继续向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过了许久，声音仿佛慢慢变大了。最后，男人确认了，他找到地方了。于是他从地下宫殿走到地面，发现那是一个马戏团。买了票进去，就发现舞台上有个少年。双手被锁着，跪在地上，口中发出了夜莺的啼叫声。少年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稀稀疏疏地长着羽毛。少年的身后站着一个拿着鞭子的壮硕男人。
　　少年唱着唱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最后还咳出了血。男人对观众说：“看哪！这是堕落了的天使，你瞧瞧他手臂上的羽毛，还有他的歌声！”台下的观众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壮硕男人朝地上甩了一下鞭子，在少年耳边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唱啊！你继续唱啊！”
　　少年瑟缩了一下，双手捂在喉咙上，难受地咳嗽着，回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壮硕男人，一边摇头一边摆手，一手扶着脖子示意自己已经唱不了了。可壮硕男人毫无怜悯之心，“啪”，这一回的鞭子抽到了少年的身上，一道血痕出现在了他洁白的皮肤上。
　　男人站在马戏团的最后一排，看着少年的嘴角和身上红得刺眼的鲜血，双手紧紧握着拳，指甲都把手心扎出血来了，顺着指缝滴落到地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这个孩子这么在乎，或许是因为那孩子给自己的感觉和夜莺太像了？忍耐，忍耐，男人告诫自己。你现在冲出去也没法救下那个孩子。这里不是歌剧院，人们不知道歌剧魅影的名号，地道里也没有那么多机关，你无法把人们吓到。要是贸然冲上去，自己和地下宫殿都暴露了就完了。你都躲了这么多年了，不能功亏一篑啊！
　　可是，那孩子的口中发出的鸟啼声和夜莺的那么像，他或许知道夜莺的下落。你看，他都唱到咳血了，他们还在逼他继续唱。他的身上有着纵横交错的伤痕，都不知道被打过多少次了。
　　不不不，别冲动，别冲动。冲动的话，不仅救不了那个孩子，还会害了自己，你不是要继续找夜莺的下落吗 ……就这样，男人劝说着自己，一直等到了少年的演出结束。他悄悄地跟着那个壮硕男人出了演出的帐篷，暗中观察着，看到少年被锁在了一个笼子里。壮硕男人又回到了帐篷里，那里的演出还在继续。
　　男人蹲到笼子前，看着抱膝坐在角落的少年，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也是在一个马戏团，也是时常被鞭打，被人当成奇异物种观赏，直到有一天，他逃了，在歌剧院地底下建造了自己的宫殿……
　　男人撬开了笼子的锁，少年听到声音抬起了头，惊喜地看向男人。少年扑进了男人的怀抱，双手紧紧地抱住了男人的脖子，你终于来救我了。怎么办，又被你救了一次。男人猝不及防地被抱住，愣了一下，他收紧手臂，一手抱住了少年的腰，一手抱住了少年的肩背。感觉到胸口的衣服一片湿润，便轻拍少年的背部安慰他。
　　“我们得赶紧走了，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男人低头道。
　　少年的手紧攥着他胸口的衣服，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男人拉着少年往地下宫殿走去，才走了两步，少年便是一个踉跄。男人连忙转过身接住他，一手圈在少年的腰上，一手勾着少年的腿弯，把他抱了起来，大步向地下宫殿的入口走去。
　　等到回到地下，男人才小心地把少年放在了地上，半蹲下来，低头仔细察看他的双腿，看见他腿上有不少鞭伤，男人伸手对他的腿捏捏按按了一通，见骨头没什么问题，摸到脚腕的时候，少年哀叫了一声，男人抬头看了少年一眼道：“骨头没有伤到，应该只是扭到了。其他的都是一些皮外伤。”
　　少年点点头，信任的看着男人。男人恍惚了一下，好像看到了夜莺乖巧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定了定神，男人再次伸手抱住少年。少年也把手臂圈上了男人的脖子。少年双手间的铁链也就这么贴到了男人的喉咙上，男人被咯得不舒服，便拉开他的手，让他抬手把铁链套到自己的脖子后面去，这才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向歌剧院的地底下走去。
　　少年在他怀里暗自腹诽，怎么那个面具你就不觉得咯得慌，连睡觉都不脱下来，铁链倒是弄得你不舒服了？接着便把脑袋搁在男人的肩头，安心地睡去了。
　　等少年醒来，发现手腕上的链子已经不见了，手臂上的血迹也被擦干净了，伤口上还给上好了药。床脚有水和毛巾，床边还摆着一套衣服。少年脱掉身上的衣服，用毛巾沾了水擦尽了身上的污秽之后，换上了床边的衣服。衣服有点太大了，估计应该是男人自己的衣服。那衬衫套在身上，能盖住半个大腿了，手也被过长的衣袖给盖住了。少年只好把袖口卷起来，好不容易才把手露出来了，他把所有的纽扣都扣好也依旧露出了胸口的皮肤，还隐约能看见锁骨。少年试着穿了一下那条裤子，放弃了，他的腰太细了，裤子会掉下来。于是，他只好穿回原来的裤子。虽然是脏的，但总比不穿好。衣服上男人的气息让少年感觉很安心，让他想起了以前缩在男人的脖颈处睡觉的温暖。男人现在在哪儿呢？在书桌前写歌谱吗？少年走出房间，正要向男人的工作室走去却听到了歌声，于是便一瘸一拐地扶着墙，顺着歌声寻去。
　　少年来到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房间，他躲在门外探头看了看，见到男人正面对着一块有扇门那么大的玻璃，玻璃那头是一名美丽的少女。少女仿佛没有看见男人，她正面对着玻璃高歌。少年忽然明白过来，那应该是一面单向玻璃，少女的那头应该只是一面镜子。待那少女唱完，男人指点了几句。“克里斯汀”，少年听见男人这么叫她。少年看到男人的目光专注地聚焦在玻璃的那一头，忽然感觉有些嫉妒，他悄悄地离开了，回到了男人的工作室。
　　欢迎克里斯汀出场，欢迎欢迎，大家鼓掌~
　　

四、疗伤
　　一进门，看见那满屋子的植物，少年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他走到结着自己最喜欢的种子的植物面前，伸手要去摘……
　　“别碰！”
　　少年回过头，看见男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少年想说什么，但张口便是一阵咳嗽，他努力挣扎想把自己的手挣脱。你弄疼我了！少年抬头瞪了男人一眼。男人这才意识到他太大力了，松开手，看到少年皱着眉揉着手腕，男人轻声道：“抱歉。但你不该到处乱走还乱碰我的东西的。”说完，男人还检查了一下桌上的歌谱，见没有被动过才松了一口气。
　　什么你的东西，明明是我的东西。这些不都是你给我准备的吗？少年撇了撇嘴，以前我弄乱了你的书桌你不也一样没有生气，怎么现在……是不是因为那个少女！少年也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那少女的歌声根本比不上自己。而且男人其实也不“认识”自己。
　　男人看了看少年身上的衣服道：“衣服有点大了，我没来得及给你找合身的，这是我自己的衣服。怎么还穿着原来的裤子？我给你准备的太大了？”
　　少年点点头，嗯，太大了。
　　“那我明天去给你找合适的。你先坐，等我一下，”说完，男人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少年转头看了看，见到一个小几旁有两张椅子，举起自己的伤腿，单脚蹦了过去。坐到了椅子上，转头看到小几上放着一摞书。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一看，是本讲鸟的书。翻到书签的那一页，那一章正是夜莺，怎么看出来的？嗯，上面有只夜莺的图，虽然不是自己鸟形的那种，没自己的羽毛那么鲜艳好看，不过也是夜莺。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夜莺也看不懂，不过看到几个种子和花朵的插图倒是明白了，这不是男人有给自己找过的植物吗？那这书估计讲了一些夜莺的食谱之类的玩意吧！拿起书签一看，居然是自己的羽毛。自己什么时候掉的羽毛？男人什么时候收集起来的？还做了书签？
　　拿起第二本书，书签又是自己的羽毛。我到底掉了多少毛啊？少年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透过衣服感受到自己身上稀疏的羽毛，有点闷闷不乐的。书签所在的那一页上有一副手绘，正是自己鸟形的样子。嗯，看来男人找到自己是什么了。
　　忽然听到脚步声，少年赶紧把书摆放回原位，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脸乖巧地看着进门的男人。男人看了一眼“乖巧”的少年，又看看旁边的那摞书最上面的两本换了个位置，也没说什么，只是又想起了以前夜莺弄乱了自己的书桌后，也是就这么“乖巧”地看着自己。这少年和夜莺真像啊！
　　“埃里克。”
　　嗯？少年一脸疑惑地看着男人。
　　“我的名字叫埃里克，”男人把那摞书推开，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没有回答。
　　男人又问：“你有名字吗？”
　　少年摇了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男人。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
　　少年笑了笑，点了点头。
　　“就叫你夜莺吧！”
　　少年心里又惊又喜，你认出我了？他抬头高兴地看着男人。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名字。你的声音和我养的夜莺很像。不过它不见了。那些植物都是给它准备的。你不要随便乱碰。”
　　少年失落地低下头，原来没有认出我啊！不过，至少知道了男人的名字。原来他叫埃里克啊！埃里克，嘿嘿。少年在心中默念了几次男人的名字，忽然又高兴了起来。
　　“说到夜莺，你有见过一只夜莺吗？橄榄褐色，两道白眉，喉咙是亮橙色的，大概这么大一只，”埃里克比划了一下，又想起了什么，拿起小几上的书，翻到有插画的那一页，指给少年看，“就是这个样子。”
　　呃，在找我吗？可是我现在这样没法给你解释啊！算了，等我嗓子好了再告诉你吧！你一定会很高兴的！这么想着，少年摇了摇头。
　　“你会说话吗？”
　　少年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应该是能说的吧？
　　“我是指说人话，不是学鸟叫。虽然你学得很像，也很好听。你的嗓子要是拿来唱歌，一定很好听。”
　　少年刚张开嘴，就把按在嘴上的修长手指给制止了。
　　“嘘！你嗓子还没好，别说话。别把这么美的声音给毁了。”埃里克说着，用手捏住了少年的下巴。少年顺着他手的力道抬起头，眼里满是疑惑。埃里克掰开他的嘴，把蜡烛拿近，就着烛光看了看他的咽喉。少年也乖乖张着嘴，闭着眼睛，大气不敢出地。埃里克看着看着，目光就移到少年的脸上了。少年……长得很精致，橄榄褐色的卷发，看着有点乱，但那蓬乱的样子仿佛雏鸟的绒毛一般，看着很柔软的样子，两道眉毛不知为何却是白色的。少年的眼睫毛很长，可能是感受到了埃里克注视的目光，正微微颤抖着。闭上了的双眼是深褐色的，极为水灵。埃里克意识到自己看得有点久了，连忙收回了手。少年合上嘴，睁眼看他。
　　“还有点红。先休息一段时间吧！你把衣服脱了，这里是药，你自己给涂一下。”埃里克指了指他刚才放在小几上的东西。
　　少年点点头，看着埃里克又回到桌前工作。他看了埃里克的背影一眼，见他正专注地工作，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下了回到之前自己睡觉的房间上药的念头，脱下了裤子，给自己上好药之后，用纱布包好， 这才穿回了裤子。接着，又脱掉了上衣，给胸口和腹部上完药之后，扭了几下都没法看到后背。少年撇了撇嘴，看不到要怎么上药啊？人类的身体真麻烦，我以前明明轻轻松松地就能梳理到背后的羽毛的。
　　少年一瘸一拐地走到桌边，扯了扯埃里克的袖口。埃里克其实一直在假装认真工作，听到身后少年淅淅索索穿脱衣服的声音，努力忍住回头的冲动。因为少年和夜莺很像，他对少年的相处方式情不自禁地就参考了他和夜莺。他刚刚认识夜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听到夜莺在他身后的植物上吃东西发出的声音，虽然很好奇也不敢回头看，因为他一回头，夜莺就会立刻藏起来。所以，现在他也没敢回头，而且少年脱了衣服的样子他也不该去看的。
　　听到少年的脚步声渐近，又感觉到少年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男人立马扭过头：“上好药……”入眼的是一片洁白的皮肤，少年竟然还没有把衣服穿上！不过，看到那皮肤上刺眼的红痕，埃里克的眼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光，“怎么了？”
　　少年把手中的药递给埃里克，转过身，背对着他。埃里克明白了，少年够不到背上的伤。埃里克小心地给少年上药，他的手刚碰到少年的身体，就感觉到少年抖了一下，“太大力了？”
　　少年摇了摇头。
　　埃里克尽量轻柔地快速给少年上药，“疼也忍着，”等上好了药，埃里克轻轻推了一下少年，“去把衣服穿上。”
　　见少年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便又看不下去了，“你站着别动！”埃里克去拿了纱布，把伤口给缠上了，免得药蹭到衣服上，然后才把挂在臂弯的衣服递给少年。见少年穿着衣服空荡荡的样子，下身还穿着原来的脏裤子。又去找了条腰带和裤子递给少年：“快换上！”
　　背过身去，等少年穿戴好了，扯了扯他的衣服后才转身看着少年问：“脚上的扭伤有没有上药？”
　　少年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有把药膏揉开吗？”
　　少年摇摇头。
　　埃里克把少年抱到椅子上，单膝跪下，看那拖到地上的裤子，实在有点看不下去，把两条腿上的裤子都挽起来后，这才把少年的伤脚放到自己的膝头。少年的脚腕已经肿起来了。埃里克一手捉住少年的小腿以免他待会挣扎起来，一手沾了点药膏，抬头道：“会有点疼，忍着。”
　　还不等少年反应过来，便把药膏抹上了伤处，大力地把药揉开了。少年疼得拼命缩腿，可小腿被埃里克的大手钳制住了哪里收得回去。不停地用手锤打着埃里克的肩膀。埃里克也没在意，少年那点力气并没有打得他很疼。把药揉开之后，埃里克松开手。少年立刻把腿缩了起来，疼得流出了生理泪水的双眼显得水汪汪的，头上的卷毛也无精打采地塌着，看着特别可怜。少年恶狠狠地瞪着埃里克，可那水汪汪的双眼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倒像是明送秋波。埃里克觉得好笑，开口道：“诶，还没上完药呢！”
　　什么！还没弄好？少年瞪大了双眼，双臂紧紧搂住自己的膝盖，一副死活不伸腿的模样。
　　埃里克好笑地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嗯，他猜得没错，果然很柔软：“我开玩笑的，已经好了。”
　　少年气鼓鼓地把埃里克的手从头上拉下来，瞪了他一眼，还踩了他一脚。你的手不要乱摸！
　　男人转身回到桌前坐下，又书写了起来。
　　

五、教学
　　少年窝在椅子上生了一会儿闷气之后，又好奇地走了过来，想看看埃里克在做什么。埃里克写好了信，转头看到少年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信，问道：“认识字吗？”
　　少年摇了摇头。
　　“我教你认字怎么样？”
　　少年点了点头。
　　于是，埃里克搬来一把椅子，让少年在他身旁坐下。两人便一个教一个学了起来。一直到少年的肚子发出咕噜的一声，两人这才停下来用了餐。
　　用过餐之后，两人又回到了桌旁。少年伸手拿了一页歌谱，扭头看了看埃里克。埃里克说：“这是我新写的曲子，你要听听看吗？”
　　少年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来到钢琴前坐下，然后埃里克便边弹边唱了起来。少年认真地看着埃里克修长的双手在钢琴上跳跃，一张嘴，美妙的音符便从他的口中传入了自己耳中。还是那么好听呢！
　　少年闭上眼睛，认真聆听着耳边的天籁。忽然，“嘭”的一声，极为不和谐的声音从钢琴上传来，音乐声也停了。少年睁眼一看，却看到埃里克的头撞在了琴键上，竟是累得睡着了。这到底是多久没有好好休息才会弹琴唱歌也能睡着啊？该不会是因为认真演奏耗费了太多精力，终于支撑不住累倒了吧？少年暗想。他伸出手，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埃里克的脑袋搬到了自己的腿上，给埃里克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之后，低头看着埃里克。看到他厚重的黑眼圈和因为疲惫不堪而显得格外病态的脸，叹了口气。双手抚上琴键，靠着记忆中埃里克弹琴时按的键和他听到的音，以及他强大的记忆力，弹起了他和埃里克初遇时，因为中断了的梦，最后是由他补上了结尾的那首曲子，边弹边施展法力。等到弹完整首曲子，少年低头在埃里克的额头落下一吻，祝你做个好梦。也不知道不是用他的歌声做媒介施展法力能不能成功送人入梦。看见埃里克在梦中勾起嘴角，少年也笑了，嗯，看来是成功了。
　　接着少年便研究起了埃里克写的歌谱来，看了一会便又放弃了，唉，看不懂。等埃里克醒了，让他教我吧！少年又低头细细察看起了埃里克脸上的面具，他伸手摸了摸，还挺光滑的，白色的面具让埃里克有种神秘的感觉。唔，好好奇那下面到底是什么啊！不过还是算了，这样太不尊重人了。
　　没一会儿，埃里克又醒了。一起身就立刻冲到桌前奋笔疾书起来。少年无奈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又来了，肯定做了个好梦，又灵感爆发了。他想起身跟过去，却发现腿被枕麻了，只好用手揉起了腿。
　　很快，埃里克就写完了，他冲过来，抱起少年转了两圈，“我又做梦了！这个梦又给我带来了灵感，我又写好了一首曲子。夜莺，你真是我的缪斯，就像我的小鸟儿一样。”提起小鸟儿，埃里克又有些失落了，他把少年放了下来。
　　少年不忍看他沉浸在悲伤中，但又觉得就算告诉他自己就是那只夜莺埃里克恐怕也不会相信。便拉着埃里克坐到了钢琴边，指了指歌谱，示意他教自己识谱。
　　埃里克到桌前拿出几张新的五线谱，又拿起笔在上面写好了音阶，盖好笔盖，回头见少年坐在钢琴边期待地望着他，便拿着谱子回到钢琴旁坐下。指着五线谱上的符号教少年每个符号代表的音以及节拍。
　　“在这个位置的，是dou……”埃里克边唱边打拍子，打了四下后停了下来，“如果你看到在这个位置的符号是圆形的，那么就是四拍。如果这个曲子是四拍为一小节的，那么dou就已经占了一个小节……懂了吗？”
　　少年点点头。
　　“那么，”埃里克唱了一个音，递给少年一支笔和一张纸，“这个音要怎么写下来？”
　　少年提笔书写，埃里克看了看，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埃里克拿过笔，写了点什么，然后让少年看，问他：“这一段旋律是什么样的？”
　　少年张口就想要唱，埃里克用手堵住了他的嘴说：“抱歉，我忘了你的嗓子还没好。我以后再教你吧！”
　　可我现在就想学，少年皱起眉，撅起嘴，目光落到了琴键上，诶，有了。于是他伸手在钢琴上按了一个键，正是埃里克写的那段旋律的第一个音，dou。接着，他又按了按隔了七个键的那个音，那也是dou？他把钢琴上所有的dou都按了一遍，嗯？到底是哪一个？他扭头看看埃里克，等着他解释。
　　埃里克也意识到了，少年的嗓子没好，但不是还有钢琴嘛！“好，那我就先教你钢琴吧！谱子上的dou，是这一个。所以你一开始是对的，”埃里克按了一下钢琴上最中间的那个dou，“如果是这个，”埃里克按了一下高八度的dou，然后又拿过谱子写了些什么，接着便指给少年看，“那么谱子上是这样的。”
　　少年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双手抚琴，把从dou到ti的七个音，以及高八度和低八度的那十四个也按了一遍，记住了琴键所发出的音后，对着谱子看了一会儿，接着就流利地把埃里克刚刚写的那段旋律给弹了出来。
　　遇到好的学生，埃里克也兴奋极了，两人又一直兴致勃勃地教学到了傍晚。接着，埃里克给少年布置了一些练习之后，便说有事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少年就又听到了埃里克给克里斯汀上课的声音。埃里克的声音听着有点心不在焉的，不过他高超的水平即使是心不在焉，也能让克里斯汀收获良多。少年得意地想，克里斯汀果然比不上自己。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每天，埃里克不是在教少年就是在教克里斯汀，他没再做让他灵感爆发的梦，但也能睡得还算好了。睡不着的时候，便去少年的房间看看他恬静的睡颜，摸摸他的头发，看到他怕痒似得躲开，心情便会好上很多。少年身上的伤也全都好了，只是嗓子还差一点。
　　埃里克看着在他宣布少年的伤已经全都好了之后，开心地跳来跳去的少年，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该回家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少年听到他这么说，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松手，拼命摇头。
　　“你不想回家。”
　　少年摇头。
　　“别闹了，你还小，你也不该住在这昏暗的地底下，天天不见天日的。”
　　少年瞪他，你不也住这里。
　　虽然不知道少年在想什么，但他也能猜到，“我这是有原因的，”说着便摸上了自己的面具。
　　要摘下来吗？是要摘下来吗？快摘下来吧！少年期待地看着他的手。
　　埃里克放下手，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和寂寞。
　　少年也叹了口气，唉，还是没有摘下来。他伸手抱住埃里克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不要看上去那么寂寞嘛！我不是在这里陪着你吗？
　　“算了，你不愿走那就留下来吧！”其实我也舍不得你走。埃里克收紧手臂，脸在少年的头顶蹭了一下。少年笑了，嗯，我不走，别赶我走。
　　

六、分离
　　正在相拥的两人忽然听到剧院里一阵喧哗，过去一看，是旧院长带着新上任的两个院长来了，此时剧院里正在排练《汉尼拔》。
　　“那个女高音唱得真难听，空有技巧，一点感情也没有，”听了一会儿，埃里克点评道。少年点点头，他们唱得难听死啦，比不上你也比不上我，我们干嘛要在这里听歌，浪费时间！快走啦！他抱着埃里克的手臂想把他拉走。
　　“诶，等等。你看我戏弄他们一下。”
　　只见舞台上的挂着的布景忽然掉了下来，舞台上顿时一片混乱。
　　“是魅影，他在这里。是歌剧魅影，他出现了！”
　　那个女高音发火了，表示如果这些灵异现象不停下来，她就不演了，于是她就气冲冲地走了。
　　“哼！她不演了最好！”埃里克讥讽道。
　　旧院长一看不好立马甩锅，扭头就走了。吉里夫人传达了歌剧魅影的口信，提醒两个院长该给魅影发工资了。两个院长不屑一顾，吉里夫人告诉他们，旧院长可是一个月给魅影两万法郎的。两个院长一脸你开玩笑吧的表情。今晚就是表演了，得知因为这是新剧所以没有替补，两个走马上任的院长急了。吉里夫人极力推荐了克里斯汀，克里斯汀唱了一曲。
　　本来想走的埃里克一见这发展便留了下来，拉着埃里克走的少年不开心地瞪了克里斯汀一眼，却又不得不承认，虽然一开始有点紧张，但后面克里斯汀却唱得越来越好了。声音空灵又富有感情的克里斯汀把这歌演绎得还算不错。
　　晚上，两人照例去五号包厢看了克里斯汀的演出。看了一半，少年就不是很想看了，就先行走了，回了房间看书。他已经认得越来越多字了，也喜欢上了看埃里克的藏书。
　　不料到了晚上，却发现埃里克把克里斯汀带到了地下宫殿，还过了一夜。而且埃里克居然还给克里斯汀唱歌，还夜之乐章！说好的只给我唱歌呢？（并没有说好）少年气得嫉火中烧，简直想给睡着了的克里斯汀送去一个噩梦。最后还是忍住了，不行，自己的嗓子还没好，而且克里斯汀是无辜的。去他的无辜，不不不，冷静，冷静。哎呀不行，还是好气！走了走了，睡觉去。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
　　到了早上，少年窝在被子里不想起床，他不想去看埃里克温柔对待克里斯汀的一幕，那太刺眼了。忽然，他听见了埃里克的一声惨叫。他连忙从床上跳起来，跑到了他们所在的房间，正想推门进去却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的羽毛，又想到克里斯汀在屋里，于是便躲在门外探头往里看。
　　只见埃里克右手捂着脸，正边破口大骂边四处找他的面具。克里斯汀被推到了地上害怕地看着埃里克发火。最后，埃里克冷静下来了，“我的脸是你难以想象的可怖，你恐怕看都不敢看，就连想起我都是不敢的。我这明明该是在地狱里燃烧的，令人作呕的怪物竟然无耻地觊觎天堂的美好。不过，克里斯汀，恐惧也能转化为爱，你会习惯的，也会学会看见这丑陋的驱壳后的我”，埃里克试探着把手放下，克里斯汀吓得扭过头去。
　　少年在门后哭的泪眼婆娑，双手紧紧地捂在嘴上，埃里克，你竟然爱上了别人！你为什么爱上的不是我？我看见了啊，我看见了你富有才华的灵魂，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耀眼。我听见了啊，从你的歌声中，琴声中传出来的你那美好的心灵。我见过你的梦境，在我来之前的那些噩梦，可那不是你错啊，是这个世界对你太残酷了。少年转身后背贴在墙上，感觉到心中一阵刺痛，他无力地顺着墙缓缓滑下，跌坐在地上。水神明明告诉过我，只有在我喜欢你而你也对我有好感的情况下，我才会便成人，可是为什么你却爱上了克里斯汀？那我为什么会变成人？是因为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吗？那我为什么变成人后身上却还有羽毛？为什么我张口却只能发出鸟啼声？是因为你的爱不纯，你的心里不只是有我吗？
　　在嗓子好得差不多了之后，少年有偷偷试过，他想练习一下叫埃里克的名字，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只能发出鸟啼声，最后试到嗓子又咳血了。导致他的嗓子到现在都没有好，埃里克还很奇怪怎么突然就恶化了。
　　少年一边无声哭泣，一边用手抓挠着自己的喉咙，血顺着他的脖子流淌而下。这连一句爱你，连心上人的名字都叫不出口的嗓子有何用，毁了算了！忽然少年想起了埃里克的梦，那些由他带给埃里克的，让他灵感勃发梦，他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行，不能毁了这嗓子，只有自己亲口唱的歌，才是他的法力最好的媒介。他可以借用法力，用梦境向埃里克表述爱意啊！而且，埃里克在他还是鸟的时候，就很喜欢他唱的歌。就算是用鸟语，埃里克也一定能够听出他的歌中的浓浓爱意。
　　少年连忙跑去找药，对着镜子抹上。幸好没有真的伤到嗓子，少年庆幸地想，又看了看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纵横交错的可怖划痕，不行，我得拿什么遮一遮。翻箱倒柜地找来了一条丝巾，少年把丝巾围到了脖子上，小心地把伤痕掩盖住，又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这样就好了，应该看不出来了。
　　另一头，克里斯汀把面具还给了埃里克。埃里克把面具戴好之后便把克里斯汀送了回去。
　　之后，他回到了工作室，呆站着发愣。少年走进屋里从身后抱住了他。埃里克没有反应，只是轻声道，“她怕我。就连她也怕我。为什么没人愿意接受我？我的父亲从没见过我的脸，而我的母亲，为了不再看到我的脸，也哭着送了我一个礼物——就是这个面具——还让我永远都不要脱下来。”埃里克的声音里透着绝望，他泣不成声地跪在了地上。
　　你还有我啊，我就不怕你啊！我愿意接受你，你别哭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埃里克，我爱你。
　　少年跪在埃里克面前，抱住了他，伸手想要抹掉他的眼泪。
　　埃里克死死地握住了少年的手，不让他碰自己的脸，恶狠狠地盯着他，那双在夜里发着光的双眼像是着了火一样，他狠声说：“小夜莺，你也很好奇吧？你是不是也想看看我的脸？你也总是盯着我脸上的面具呢！你只是没有克里斯汀那么大胆不是吗？还是说你已经偷偷在我睡觉的时候看过了？”
　　我没有，少年拼命摇头。他的手被抓得很疼，可是他不敢挣扎。埃里克现在好吓人。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我会等你愿意给我看了，亲自摘下面具之后才看。你要是不愿意，我一辈子都不看也是可以的。
　　“呵。也是，你要是看过了，又怎么还会愿意留在我身边？怎么样，要看看吗？走吧，走吧，全都走吧！”埃里克说着便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把那半边畸形怪异的脸凑到了少年眼前。
　　少年被他忽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缩了一下。埃里克别过脸去，苦涩地说：“果然你也是怕的。”
　　少年凑上前去，想安慰埃里克。虽然是有点恐怖，不过等习惯了之后应该还好吧！而且他喜欢的从来就不是华丽的外表，他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埃里克的歌声才迷上埃里克的啊！
　　“不过，”埃里克扭过头狠毒地讥讽道，“你也没资格嫌弃我不是吗？”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少年的手臂，忽然伸手拔下了一根羽毛。
　　好痛！少年下意识地捂住手臂，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埃里克。
　　“什么样的怪物才会长羽毛，还只能发出鸟的叫声啊？”
　　少年惊讶地看着他。
　　“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在房间里惨叫了一个下午，却全都是鸟的啼叫声。这里可是我的地下宫殿，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忽然伸手捏住少年的下巴，抬起他的脸，仔细地端详着这张精致美丽的脸蛋，眼中满是羡慕。埃里克简直无法控制住自己，口中不停地吐出伤人的话语，“你可真幸运。虽然也是怪物，但穿上了长袖，又有谁能看见你身上的羽毛？只要不张嘴说话，装成哑巴，又有谁会知道你只能发出鸟啼声。”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少年的脸庞，痴迷地看着少年完美无缺的脸，口中却吐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词句，“对呀！你是多么的幸运。不如让我来帮帮你，让你看上去像是常人一般吧！”他忽然伸手，又拔下了几根羽毛。
　　你疯了！少年挥开他的手，跑了。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埃里克抑制着自己冲上去把他抱住的冲动。最后他捂着脸倒在在地上低泣道，“走吧！走吧！不要回来了。我怕我会忍不住伤害你。就像那只夜莺一样，走了就不要回来了。那只夜莺要是呆得再久一点，我就要忍不住了吧！啊，你是不知道，每一次看着它在傍晚离去，我是有多想折断它的翅膀，让它不要再从我身边飞走。每天早上看着它毫无防备地睡在我身边，我有多想拔掉它的羽毛让它再也飞不起来。”
　　“你也是。你不知道你之前脚伤到了的那段日子，我是多么的开心。你行动不便，只能由我抱来抱去。你不知道，在你的腿好了之后，我有多想让它一直好不起来，让你只能依赖我。
　　“还记得我之前问你要不要走吗？你不知道吧？你要说想走，我立刻就会把你给锁起来，让你永远也无法离开。幸好你没说要走。
　　“走吧，快走吧！在我控制不住要伤害你之前，走！”
　　

七、醒悟
　　少年跑着跑着又停了下来。埃里克应该只是太难过了才会情绪失控的。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你干嘛抖，你为啥要害怕，那是埃里克啊！有什么好怕的啊！那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埃里克啊！
　　不行，我得回去。
　　少年转身往回跑，却忽然变回了鸟。
　　我怎么又变成鸟了！怎么会这样？埃里克，你是不爱我了吗？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夜莺难过地飞走了。
　　边飞边唱着歌，发泄自己的情绪。
　　另一头，埃里克呆呆地看着手里被他拔下来的羽毛，忽然发现少年身上的羽毛和夜莺掉落下来的有点像。他百思不得其解，少年的歌声也和夜莺的很像，给他的感觉也是。总不能说少年就是夜莺吧？不可能！不可能！他否定了自己的天方夜谭。这怎么可能嘛，一个是人，一个是鸟。
　　夜莺回到林子里，伤心地低泣着。
　　“嘶~做什么啦！一大早哭哭啼啼的，都害得我做噩梦了。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法力？”水神被他吵醒了，慢悠悠地爬过来问。
　　夜莺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懂。”
　　“哟！还我不懂，怎么？失恋了？行行行，我不懂，我单身我骄傲。但是关于法力上的东西，你就不懂了。来，给我说说，怎么了？”
　　夜莺把来龙去脉给讲了一遍，刚说完却又变成了人，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水神绕着他爬了两圈，“哟，不错嘛！瞧瞧你这秀色可餐的样子。”
　　“你就知道吃。”
　　“嗯，没看见有毛啊！哎，惨了，没了毛的你看上去更可口了，看得我好饿，”水神吸了一下快滴下来了的口水，“你这样怕是因为还没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法力造成的吧！越是心情浮动，法力就越不稳定。你还是先跟我学学怎么控制好自己的法力吧！幸好现在还是白天，你法力的笼罩范围内的只有我在睡觉。不然人们就要梦魇了。你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多恐怖的梦。你的法力失控的时候是很可怕的，梦魇可是能魇死人的。在没学好法术之前，你别想走了。我可不想再做噩梦了。”
　　埃里克在少年走后又过上了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他麻木地暗中看着克里斯汀和拉乌尔子爵约会，却发现自己的心毫无波动。倒是想起少年惊恐地看着他的样子以及离去的背影时，会心痛得无以加复。
　　回想起少年精致的面容，修长的手臂上点缀着的羽毛，柔软的仿佛雏鸟的绒毛的褐色卷发，还有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瞪视着自己的样子，他竟然感觉到身体一阵燥热。
　　看来他搞错了，他还以为自己是爱上了克里斯汀，原来，他爱上的是那个灵动的少年。呵，可他还是伤害了少年。他闭上眼睛，轻轻吻着手中的羽毛，他亲手从少年身上拔下来的羽毛，仿佛一个最虔诚的信徒。他也确实是，他是他的缪斯最为虔诚的信徒，可他却伤害了他的神。
　　这头，夜莺终于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法力，水神也终于肯放他走了。夜莺匆匆忙忙地飞了回来。埃里克，你还好吗？不会又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休息吧？不过，你还有克里斯汀，也许她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吧？夜莺苦涩地想，不过，既然我当初能变成人，而现在也依然可以，那你的心里一定也是有我的，我还有机会不是吗？我一定会让你心里只有我的！
　　飞到了埃里克的工作室，果然看到他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桌面上散乱地全是歌谱。夜莺一看，嗯，又写了好多新歌，果然没有好好休息。夜莺落在他的肩上，探头想要啄醒他，等凑近了看到他紧蹙的眉，又有点不忍心。
　　“不！不要走，”埃里克忽然大吼道，手也四处挥舞，眼角淌下了一滴泪。
　　夜莺连忙跳起避开他挥舞的手，这是梦魇了？是在叫谁不要走啊？不会是克里斯汀吧？夜莺心里有些嫉妒，但还是张嘴唱起了歌，想让他从梦魇里出来。
　　没想到，埃里克因为噩梦已经惊醒了，听到夜莺的歌声下意识的伸手，感觉到手中久违了的柔软，他惊喜地看向手心：“夜莺！你回来了！”
　　夜莺在他手中跳了跳，啾~对呀，我回来了。夜莺正打算变成人，好和埃里克说话，也好告诉埃里克其实夜莺和少年都是他。
　　“既然你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
　　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夜莺低头一看，脚上赫然是一条细细的链子。埃里克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了一条链子，竟然把他锁起来了。
　　埃里克双手捧起夜莺，闭上眼用脸颊轻轻地蹭他，“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知道你走后我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你知道我有多寂寞吗？”
　　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夜莺抬眼看他，不就是偷窥小女孩的变态生活吗？你好像在把我从马戏团救回来之前就开始教克里斯汀唱歌了吧？还天天跟踪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快点把我脚上的链子打开啦！你这样我就没法变成人了，变不成人就没法说话，怎么跟你解释清楚啊？
　　埃里克把夜莺放到桌上，把歌谱拿给他看，“你瞧，我又给你写了好多新曲子，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夜莺转过头去不理他，专注的啄着脚上的链子。
　　埃里克又让夜莺看屋里的植物，“我还找来了许多你爱吃的东西，你不吃吃看吗？”
　　夜莺还是不理他，把链子弄得哗哗作响。
　　“那就算了，等你饿了再吃吧！我去弹琴给你听。”
　　在埃里克弹琴的时候，夜莺故意不停地弄那根链子，让它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嘈杂的声音在美妙的琴声中显得极不和谐。埃里克也不恼，显得耐心极了，给夜莺弹了一首又一首歌。
　　一直到第三天，夜莺还是不吃不喝的，埃里克这才急了。他把果子和水递到夜莺的嘴边，“你吃啊！不吃，至少也喝点水吧！”
　　夜莺已经虚弱得有点站都站不起来了，食物的香味诱惑着他上前去咬一口，可他还是扭头闭上了眼睛，把绝食进行到底。撑住，一定要撑住，不然之前就白饿了。
　　看着夜莺虚弱的样子，埃里克还是不忍心了。他捧起夜莺，看到夜莺动了动，想挣扎却也没有力气的样子，闭上眼， 在夜莺的头上落下一吻，解开了夜莺脚上的链子，泪也随之落下。会走的吧？在被自己锁住之后，知道自己的真面目之后，夜莺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终于给我解开了，夜莺施展法力变成了人，坐在了埃里克的膝头。“别哭了，埃里克。我没走，也不会走的，”他抬手拭去了埃里克眼角的泪。埃里克惊喜地睁开眼，眼前是少年精致的面孔，两道白眉下是那满是担忧的双眼。埃里克正想说什么，却见少年一翻眼，昏了过去，施展法力变人耗去了他最后一点力气。埃里克连忙搂住少年的腰，免得他往后倒下去。
　　埃里克低头亲了一下夜莺的双唇，感受到唇上传来的粗糙触感，那是夜莺的唇上因为滴水未进而起的死皮。埃里克连忙给夜莺喂水，可却全都漏到了旁边，一不小心还呛到了怀中的少年，惹得他在昏迷中一阵咳嗽。埃里克想了想，喝了点水，含在嘴里，给夜莺嘴对嘴地喂下去了。这方法成功了！于是，埃里克嘴对嘴地给夜莺喂了不少水，又把果子什么的嚼烂，就着水，喂夜莺吃下去。
　　等喂完了水，又喂完了食物，埃里克这才发现夜莺浑身不着片缕的。看着夜莺躯体走了一下神，又赶紧找来衣物给夜莺穿上，这才抱起夜莺，把他放到床上去。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后，感觉自己也有点累了，便也翻身上床，伸手把夜莺搂在了怀里，也闭眼睡了。
　　埃里克：啊！夜莺，你是我的缪斯！
　　夜莺：呃，虽然我确实是神，虽然我唱歌很好听，但我真不是缪斯，你可以叫我梦神，谢谢。
　　

八、甜蜜
　　夜莺是在一阵窒息感中醒来的，一睁眼就看到埃里克的脸，呃不，脸上的面具。说真的，埃里克，你真的不觉得咯得慌吗？
　　“不要走！”埃里克大吼道，又收紧了手臂。
　　哎呀好吵，耳朵都要聋了。别勒了！我要窒息了！夜莺拍打着埃里克的手，无果。又冲着埃里克的耳朵大吼，“埃里克快醒醒！”
　　埃里克也醒了过来，坐了起来。夜莺也跟着坐起来了。
　　埃里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惊喜地问：“你能说话了！你刚刚是不是叫我名字了。能不能再叫一次？”
　　夜莺笑着开口轻柔地叫道：“埃里克。”
　　“再叫一次”
　　“埃里克”
　　“再来”
　　“埃里克”
　　“我还想听”
　　“埃里克，我爱你”
　　埃里克愣住了，伸手把夜莺紧紧抱在了怀中。怎么能说这么可爱的话呢！哎呀，好想要把你锁起来啊！他在夜莺的耳边用他那低沉又磁性的声音说：“我也爱你，我的小夜莺。”
　　夜莺被他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耳朵也因为害羞红了起来。
　　忽然，埃里克把夜莺从怀抱里推开，上下打量了一下夜莺，伸手就开始解夜莺的衣服。
　　诶？这么猴急的吗？刚刚还温情脉脉的，这就要变成三级片了？夜莺红着脸，狐疑地看了埃里克一眼，却也没有阻止他。
　　埃里克很快就把夜莺的衣服给脱掉了，伸手摸上了夜莺的手臂，又再次抱住他，双手在他的后背游走。夜莺被他摸得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浑身直冒热气，唔，好热，埃里克……
　　“你的羽毛呢？”
　　嗯？什么？你说了什么？啊，你的声音真好听。夜莺迷迷糊糊地想。
　　知道夜莺恐怕是没有听清，埃里克又问了一遍，“你的羽毛去哪里了？难不成是拔光了？那么漂亮的羽毛……我之前居然还拔掉了几根，”埃里克低头亲吻着被他拔掉的羽毛所在的位置，声音中满是心疼和可惜。
　　夜莺气喘吁吁地抓住他作乱的双手，推开他在自己手臂上流连的脑袋说：“没，呼，没有拔掉。只，哈，只是变没了。”
　　说着又变成了夜莺的样子，从落在床上的裤子里钻出来，绕着埃里克飞了一圈。看着夜莺飞翔的样子，埃里克眼中有些晦暗。之后夜莺又变成了埃里克之前见到的半人半鸟的样子，坐在了他的腿上，口中发出几句鸟啼声。最后，他身上的羽毛渐渐不见了，开口向埃里克解释：“我是负责给人传梦的巡守神。我们巡守神在爱上一个人或者一个物种之后，如果我们喜欢的人或动物也喜欢我们，我们就能变成对方的种族。之前，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的法力的原因还是什么出了错，才会变成半人半鸟的样子。不过现在我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法力，而且人形也能变出翅膀了。”
　　接着，夜莺说：“埃里克，抱紧我。”
　　本来直勾勾地盯着夜莺，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埃里克下意识地抱住了夜莺。接着，夜莺的手臂就变成了翅膀，带着埃里克向地下宫殿的出口飞去，一直飞到了天上。
　　吓得埃里克紧紧抱住了夜莺，死死地闭上了眼。
　　埃里克，你睁眼看看，巴黎的夜晚是那么的美。夜莺轻柔地啼叫了几声，亲了埃里克一下。
　　埃里克睁开眼，也被眼前的景色给震惊了，确实很美。转头看看夜莺，埃里克立刻怒火中烧了，夜莺又是一丝不挂的！“我们快点回去！”说着又一手揽着夜莺，一手想要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夜莺围上。
　　诶诶诶，你别乱动啊！掉下去了可怎么办？夜莺着急地叫了几声。
　　“不想我乱动就赶紧回去！”
　　唉，好吧。夜莺无奈地应了一声，带着埃里克回到了地下宫殿。莫名其妙吃起醋来了的男人真是可怕。
　　夜莺变回人，穿好衣服，转头看到埃里克气呼呼的背影，从后面扑上去撒娇：“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嗯？”
　　埃里克不理他。夜莺又转到前面，踮起脚，双手勾住埃里克的……呃，埃里克太高了，夜莺的手够不到他的脖子。只好抓住他胸口的衣领，跳起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哎呦！好痛！”夜莺捂住鼻子痛叫道。
　　埃里克连忙低头看他，“怎么了？怎么了？撞到哪里了？”
　　夜莺趁他低头，猛地抬手摘掉了他的面具，随手扔在了地上，“一直都想问你，你都不觉得这个面具戴着很不舒服的吗？撞得我好痛哦！”
　　埃里克下意识地就抬手捂脸。夜莺拉住他的手，“别捂！让我好好看看嘛！你不让我习惯一下，我就永远都会被吓到。”
　　埃里克缓缓地放下手，但还是仔细地看着夜莺的神情，仿佛一有不对他就会赶紧抬手捂脸。
　　“哎呀，这个角度看好吓人啊！你坐下来，”夜莺把埃里克推到床边让他坐下，自己也顺势坐到了他的腿上。
　　双手抱住埃里克的脖子，夜莺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抬手盖住了埃里克的脸。
　　埃里克：“……”
　　埃里克叹了口气，抬起手握住了夜莺附在自己脸上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又想弯腰捡起地上的面具戴上。
　　夜莺推了他一下，不让他去捡，最后捧着他的脸，闭眼对着他的唇亲了下去。埃里克也抬手扶住夜莺的腰，一手按在他的后脑，无师自通地对夜莺的唇便是一阵掠夺。亲着亲着，夜莺的唇游走到了埃里克的脸上，接着便惊奇得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你是不是脸红了！我亲你的右半边脸，你居然脸红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半边脸这么敏感？”
　　埃里克摇摇头，对着夜莺那张叽叽喳喳的嘴亲了上去。春宵苦短，别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夜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推开了埃里克，“现在是晚上哎！”
　　埃里克见夜莺不让自己亲他的唇，便又向下游走着，在夜莺的锁骨上吮出了几个草莓。埃里克抬眼看着夜莺，晚上怎么了。
　　夜莺推开他黏在自己的脖子上不肯走的嘴说，“晚上我要去工作啊！”
　　不准！埃里克的嘴忙得连话都没空说，继续撩拨着夜莺，双手紧紧抱住夜莺往后一倒，眼神晦暗地想着，你敢走试试看？
　　夜莺心软了，趴在埃里克身上说：“好吧！好吧！今天就算了。但是明天晚上我还是要去工作的。”
　　哼，明天晚上你也照样走不了，你起得来么你？一个翻身，埃里克把夜莺压在了身下，双手捉住夜莺的手腕，按在床上，低头亲他。
　　夜莺挣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力气没埃里克大，便也随他去了，仰头回应埃里克的吻。
　　这前戏做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一直到夜莺都被弄得浑身无力想要得不得了了，后面也湿润地都要滴下来了，埃里克还在夜莺身上左蹭蹭右蹭蹭的，就是不进入正题。
　　他不会是不知道在哪里吧？夜莺无奈地想。抬手在埃里克身后暗示性地划过，埃里克立刻悟了，双手握住夜莺的腰就是一个用力。
　　“唔~”夜莺发出一声呻吟，接着就立刻感觉到体内的某个东西又大了一圈。
　　夜莺清脆悦耳的声音甚是动人，让埃里克听了还想再听。最后是翻来覆去地把夜莺吃了一遍又一遍，让他咿咿呀呀地叫了一个晚上。直到天边泛白，埃里克才停了下来，给累得已经昏睡了过去的夜莺做好清理，擦净了身子之后才匆匆洗了个澡，餮足地把夜莺搂在怀里睡了。
　　等夜莺在中午醒来，动了一下，就感觉到埃里克竟然一直没有拿出来。他动了一下之后，体内的东西还好像清醒了，慢慢涨大起来。
　　埃里克的手还圈在夜莺的腰上，夜莺也挣脱不开他。想起昨天晚上，夜莺的脸也红了。埃里克……埃里克竟然把他的手绑在了床头，后来还这样那样……想到这里，夜莺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身后的男人。
　　埃里克醒了过来，亲了夜莺一下。
　　“你快出去！还有，我饿了！”
　　埃里克抽身出来，任劳任怨地去准备吃的。
　　夜莺发现自己的身上还挺干爽的。所以埃里克已经给自己清洗过了？那他清洗完了还又放进来？
　　埃里克伺候着夜莺吃完东西，又伸手把夜莺抱进怀里，坐到了钢琴边上，把新作的曲子弹和唱给夜莺听。闻着夜莺身上满是自己的味道，他发现自己那些黑暗的念头消散了许多。把夜莺里里外外占有了个遍之后，他忽然安心了很多。而且昨晚无论他怎么弄，夜莺也都全盘接受，最多也就是被他弄得难受了会抱怨会撒娇或者会生气地咬他什么的。
　　夜莺也知道他没什么安全感，也就放任了埃里克总是要把他抱在怀里的行为。
　　埃里克握住夜莺的手腕，轻轻吻了几下，“之前把你锁了起来，害你都饿晕过去了，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仿佛有点难以启齿，埃里克停顿了一下，“我只是怕你又会离开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我一直都没有离开啊！我不是每次都回来了吗？”
　　“那次是我带你回来的。”
　　“那次我是被人抓走了啊！我也想回来的。啊对了，谢谢你救了我，两次，”夜莺直起腰，给埃里克献上一个吻。
　　埃里克低头加深了这个吻。一吻毕，埃里克又说，“晚上我陪你出去吧！”
　　“不用啦！太麻烦你了。你这样还哪有时间写歌啊！”
　　“不行，我一定要跟着，免得你又被抓走了。”
　　“那是意外啦！”
　　“都发生过两次了还意外？要么让我跟着，要么就别出门了。你自己选。”
　　“唉，好吧！你跟我一起去吧！可能会很无聊哦！”
　　“能听你唱歌，还能和你一起看巴黎的夜景，我怎么会无聊？”
　　夜莺：埃里克~我能控制自己的法力了，以后就可以带你装逼带你飞辣！
　　埃里克：你以后带我飞的时候能不能穿上衣服？
　　夜莺：我有羽毛遮着为啥要穿衣服？
　　埃里克：【抓狂】你只是手臂变成了翅膀后有羽毛罢了，身上，身上呢！？【忽然想起了什么】嗯，不知道你半人半鸟只能发出鸟啼声的时候，发出的呻吟声是什么样的呢？
　　夜莺：【脸红】你！【丢枕头，结果被扑倒】
　　从此，魅影和他的夜莺过上了性福快乐的生活。全文……好吧，还没完。还有一点点，且听下回分解。
　　

九、后来
　　“呐，埃里克，你喜欢小孩子吗？”
　　“你想做什么？”是想和别人生，还是想怎样？埃里克紧了紧圈在夜莺腰上的手臂，警惕地问。
　　“哎，你别那么紧张嘛！你不要多想，就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小孩子。”
　　……你问我这种问题，你倒是告诉我，我要怎样才不会多想？“你怎么了？是想要收养一个？还是怎么？”
　　“你就回答我嘛！”夜莺腻着嗓子撒娇。
　　“你不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怎么回答你啊？我又不能生，你又不能生。你不是想要去收养，就是想找个女人生一个咯！”埃里克急了。
　　“呃……其实我能生。”
　　“？”
　　“呃，其实……你也能生，如果我们俩的位置换一下的话。”
　　“等等，你让我冷静一下，”埃里克扶额努力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过了一会，埃里克低头看夜莺，“那你想让我生吗？”
　　喂！这关注点好像有哪里不对吧？
　　“啊？”
　　“我是说，你是不是有点厌烦了现在的状况，想要换一换。生孩子痛苦吗？要是痛苦就我来吧！”埃里克一脸认真。
　　“……不用了，现在这样挺好的。生孩子不痛苦，”夜莺木着脸回答。埃里克这出乎他意料的反应让他不知道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好，“而且我已经怀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要当爸爸了？”埃里克喜出望外。
　　“诶诶诶，你冷静一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我冷静不下来啊！什么事？什么事？”
　　“是关于孩子的事。”
　　“孩子怎么了？”本来还在手舞足蹈的埃里克马上就一脸紧张地抱住夜莺关切地问。
　　“呃，怎么说呢！就是我生下来的不会是人类。”
　　“什么意思？”
　　“我是巡守神嘛！所以我生的也会是巡守神，具体点是和我一样的梦神。”
　　“不懂。如果是我生就是人类了？”
　　“就是说我会生一窝小夜莺啦！你生也是一样的。我们的孩子在遇到一生的伴侣之前都会是小夜莺的样子。然后他们的伴侣是什么，他们就能变成什么。就像我遇到你之前一直是夜莺，我们两情相悦之后我才变成了人的。如果你不是人，而是其他的什么动物，那我也会变成那种动物。”
　　埃里克还是有点迷茫，“啊，小夜莺啊！”
　　“我们回我以前住的地方住一段时间好不好？就是在人迹罕至的树林里。”
　　“好。”
　　“那你就不能一直躲在地下了哦！那里也没有地下给你躲。”
　　“嗯。”
　　“你要是害怕或者紧张的话就戴上面具吧！”
　　“只要你不怕我，那我就不戴了。”
　　“好！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启程吧！”
　　“好……嗯？等等。”
　　可是夜莺已经变出翅膀带着埃里克飞到天上了。
　　“……夜莺！”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树林。夜莺变回人类，拉着埃里克就叽叽喳喳地介绍了起来。果然还是只鸟儿，埃里克听着耳边夜莺清脆的声音想。
　　“埃里克！这就是水神，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好友。”
　　就是那条讨厌的，和你第一次见面就差点把你吃了的蛇？
　　“诶？水神，你怎么从一条蛇变成一只狗了？还是长了翅膀的狗。”
　　“我从来就不是蛇好不好。你没看我头上长角了吗？我是蛟，蛟！”
　　“可是你会像蛇一样嘶嘶叫啊！”
　　水神无力地呼了一口气，“我不跟你计较！”他扭头跟身旁那只有点怯生生的，也是长着羽毛的狗说，“这是梦神，我的好友。是不是看上去很好吃？”
　　埃里克瞪了水神一眼。水神抖了一下，“哇！好吓人，”又对夜莺介绍道，“这是丹太。”
　　“哇！恭喜。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嗯嗯嗯，也祝你们早生贵子。”
　　“我已经要生了。”
　　“……再见。好走不送。”
　　就这样，埃里克和夜莺在树林里一直住到了夜莺生下……呃……生下来一窝蛋。然后，埃里克的性福生活就没了。因为夜莺一直保持着鸟的形态在孵蛋。之后，等孩子们破壳了，夜莺就旷工了好几天，因为他下不来床了。
　　“埃里克，你为什么总喜欢绑着我的手？”
　　“因为我真的好想把你锁起来啊！”
　　“……（我的天，埃里克你有点吓人）可是我想抱着你的脖子，我也想碰碰你。特别是你敏感的脸，我一摸，你就会脸红，真可爱！”
　　“……”埃里克低头亲上去，这是最快捷的让夜莺闭嘴的方法。
　　等两人相拥着醒来。夜莺摸着埃里克的脸问：“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安。”
　　你不正摸着我不安的来源吗？“因为你那么漂亮，而我那么……好了别摸了，”埃里克捉住夜莺的手，“再摸你就别想起床了。”
　　夜莺赶紧缩回手，躲进埃里克的怀里，以此逃过埃里克细细密密的弄得他发痒的吻，“我又不是因为你的长相喜欢上你的。我一开始就是被你的声音还有你的琴声给迷住的。”
　　“克里斯汀一开始不也是只听得见我的声音。可当她见到我的脸时，还不是一样被吓到了，对我心生恐惧。”
　　“克里斯汀以为你是音乐天使啊！人对天使总是会有诸多美好的想象的嘛！结果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那你呢？那么喜欢我的声音，又见我戴着面具，不会对我的容貌心生期待吗？”
　　“我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吗？你完好的半边脸也不是说就非常英俊帅气了。而另外半边……你天天连睡觉都不摘面具的，我只能往差了想啊！”
　　“可你一开始还不是被吓到了？”
　　“谁叫你突然凑过来。无论你长什么样，忽然那么凑过来，我本来就会吓到吧！而且，你居然长得比我最差的想象都还要有创意。”
　　“夜莺！”
　　“哎呀，埃里克别生气了，给我唱首歌吧！”
　　“好，”埃里克停下他种草莓的动作，张口在夜莺耳边唱了起来。
　　一曲唱完，声控的夜莺已经有点情动了。
　　埃里克狡诈地笑了，你以为你不让我亲你，让我唱歌我就没办法了吗？翻身压住夜莺，正要做点什么。门外就传来了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叫声。埃里克只好停了下来。
　　夜莺也笑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唱歌。等你唱完，跟我一样声控的孩子们肯定就醒了。你就做不了什么了！
　　埃里克挫败地扶额，用力亲了夜莺一下说：“我的小夜莺，我反悔了。我不喜欢小孩子。”
　　夜莺伸手抱住埃里克地脖子笑着说：“可是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完结撒花！你问歌剧魅影后面的剧情？浮云了，不高兴写了。
　　水神的cp算是来自《麻羽里与龙》第二卷 的“孤零零的丹太”吧！其实我也不知道那里面的那个神是个啥神以及是什么动物。不过感觉应该是和水有关的，就当他是水神了。而且我写的性格和漫画里的也不是一样的。漫画里的明明那么高贵优雅，我写的就是个吃货。 
　　至于关于巡守神总是不认真工作，一谈恋爱就旷工这个bug。呃，这不是我的bug！这是漫画作者的锅。没错，就是这样的，你们不要来找我！至于生孩子的设定，这也是漫画作者的锅。被雷到的也不要找我~